脸去看她,她的态度也有些生硬,赵誉怎么会跟她计较,此时听闻她提前生产,倒有些自责起来。
起初还能听到寝殿内皇后的痛呼声传来,后面那声音越来越弱,持盈脸都白了,喃喃道,“怕不太好,听着像是没力气了。”
没过一会儿,宫娥就急急忙忙来报,“太后,陛下,不好了,皇后昏过去了。”
赵誉一听,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,“御医呢?”
“御药院一早就煎好了药,可皇后如今也喝不下药去……”
持盈听着实在坐不住,上前两步道,“带我去看看。”
程太后一听,又惊又怒,对她道,“胡闹,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怎么能进去?”
历来世人都认为内妇产子之时血污晦气,生产时,男子与未出阁的女子都不能在产房内。
持盈也顾不上了,径直冲了出去,程太后欲拦已不见了她的身影。
胎儿太大,羊水又已经流了太多,产道干涩孩子便更难出来,皇后气力耗尽,一时间昏了过去,药喝不下去,只能给她嘴里含了参片,再不行只能让御医进去施针,这当口,幸好皇后终于还是醒转了过来。
可稳婆却面带愁容的对持盈悄声禀道,“殿下,情况有些不大好,保大还是保小,怕是要请官家定夺了。”
持盈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她是经历过这些的,知道这其中有多凶险,她拉着那稳婆,“这时候,自然是以皇后为重……”
那稳婆却摇摇头,事关皇嗣,既不是她能有主意,也不是持盈能决定的,宫人忙跑出去向赵誉禀报。
皇后自然不知道这一切,持盈站在那里,只觉得浑身无力,她看着皇后那般痛苦的模样,只仿佛时光回溯,看到了曾经的自己。
过了好一会儿,那宫人又再度赶来,对着稳婆道,“陛下有旨,以皇后为重。”
持盈看着那宫人,缓缓松了一口气,只觉得鼻尖一酸,险些要掉下泪来。
又过了半个时辰,孩子终于出来了,哭声虽然微弱,可皇后还是听到了,眼里有泪光溢出来,持盈握着她的手,一遍遍在她耳边安抚道,“没事了,没事了……”
“是个皇子,恭喜皇后!”抱女包好了孩子,对着皇后禀道,宫人也赶着去偏殿向官家报喜,只有稳婆,眉头不仅没有舒解,反倒是皱得更深了。
持盈担忧地上前去问,“怎么了?”
稳婆这才低声对她道,“下面撕裂得太厉害,怕是伤了根本,往后将养起来,怕是有些不容易了。”
其实这番话稳婆已经是斟酌了之后,实际的情况还要更糟一些。
持盈后来偷偷问了医官,那医官对她道,皇后伤及根元,往后再难有孕,身体也亏得厉害,需得好好调养。
“再难有孕的事,先不要让官家和皇后知道,”她忍下心中的震惊与难过,对那医官道,“我知道褥期也十分重要,要请你们好好替皇后调养。”
那医官点头答是,他们自然也不敢对皇后与官家说,怕官家迁怒于太医局与御药院。
皇子出生后,按例是要赐内廷银绢等物,一应的东西,内东门司早已从内藏库支取出来,皇后顺利产子后,银绢等物一一赏赐下去,赵誉也下旨赏赐了群臣“浴儿钱”。
所有人都为此欢庆,可唯独一个人,并不是那样开心。
那人便是赵英。
那日在静乐园里,他在浣溪旁玩耍时,听到假山旁的两个宫女正在议论,他蹲在溪水边,小小一团,又被假山挡住了,那两人并没有看到他,他本没有注意,却在她们的对话里提到了自己。
“你可听到外面的议论了?说皇后不是皇长子的生母呢,传得有板有眼的,倒像是真的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,是真的!你也知道的,今上当初未登基的时候,当时虽未封太子,可每每从越州回来,入宫后都住在武德殿,皇长子的生母就是武德殿一个宫女,魅惑了今上,太上皇知道时怒极了,可那会儿那女子腹中有了今上的骨肉,没奈何只能让孩子先生下来,可孩子生下来后,那人还是被太上皇赐死了。”
“我瞧着也像是真的,不然你看,皇后有孕之后就将皇长子送了过来,送过来后也就过问了那么几次,相比之下,寿安长公主反倒更上心,疼小殿下疼到心窝子里去了……”
“从前没有自己的孩子也就罢了,如今有了,自然是自己生的要亲些,往后等皇子长大了,怕亲疏更加明显呢!”
那两人议论着,渐行渐远,赵英呆呆蹲在原处,她们的话他听明白了,她们说娘娘不是她的亲娘娘,他的亲娘娘不在了。
后来爹爹来了,姑姑又带着他回去,爹爹与姑姑都告诉他,说那些人说的是胡话,是不能信的。
可就算她们别的说的不对,有一点,赵英自己就明白,他当时被送到德寿宫来,就是他们说娘娘的腹中有了小弟弟。
从前娘娘待他很亲,是他最喜欢的人,可自那之后就不同了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怕他撞到腹中的弟弟
皇后难产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